《盐铁论》卷九·险固第五十注音版

　　 大dà夫fū曰yuē ：“ 虎hǔ兕sì所suǒ以yǐ能néng执zhí熊xióng罴pí 、 服fú群qún兽shòu者zhě ， 爪zhǎo牙yá利lì而ér攫jué便biàn也yě 。 秦qín所suǒ以yǐ超chāo诸zhū侯hóu 、 吞tūn天tiān下xià 、 幷bìng敌dí国guó者zhě ， 险xiǎn阻zǔ固gù而ér势shì居jū然rán也yě 。 故gù龟guī猖chāng有yǒu介jiè ， 狐hú貉hé不bù能néng禽qín ; 蝮fù蛇shé有yǒu螫shì ， 人rén忌jì而ér不bù轻qīng 。 故gù有yǒu备bèi则zé制zhì人rén ， 无wú备bèi则zé制zhì于yú人rén 。 故gù仲zhòng山shān甫fǔ补bǔ衮gǔn职zhí之zhī阙què ， 蒙méng公gōng筑zhù长cháng城chéng之zhī固gù ， 所suǒ以yǐ备bèi寇kòu难nán ， 而ér折zhé冲chōng万wàn里lǐ之zhī外wài也yě 。 今jīn不bù固gù其qí外wài ， 欲yù安ān其qí内nèi ， 犹yóu家jiā人rén不bù坚jiān垣yuán墙qiáng ， 狗gǒu吠fèi夜yè惊jīng ， 而ér闇àn昧mèi妄wàng行xíng也yě 。”

　　 文wén学xué曰yuē ：“ 秦qín左zuǒ殽xiáo 、 函hán ， 右yòu陇lǒng阺dǐ ， 前qián蜀shǔ 、 汉hàn ， 后hòu山shān 、 河hé ， 四sì塞sài以yǐ为wéi固gù ， 金jīn城chéng千qiān里lǐ ， 良liáng将jiàng勇yǒng士shì ， 设shè利lì器qì而ér守shǒu陉xíng隧suì ， 墨mò子zǐ守shǒu云yún梯tī之zhī械xiè也yě 。 以yǐ为wéi虽suī汤tāng 、 武wǔ复fù生shēng ， 蚩chī尤yóu复fù起qǐ ， 不bù轻qīng攻gōng也yě 。 然rán戍shù卒zú陈chén胜shèng无wú将jiàng帅shuài之zhī任rèn ， 师shī旅lǚ之zhī众zhòng ， 奋fèn空kōng拳quán而ér破pò百bǎi万wàn之zhī师shī ， 无wú墙qiáng篱lí之zhī难nán 。 故gù在zài德dé不bù在zài固gù 。 诚chéng以yǐ仁rén义yì为wéi阻zǔ ， 道dào德dé为wéi塞sāi ， 贤xián人rén为wéi兵bīng ， 圣shèng人rén为wéi守shǒu ， 则zé莫mò能néng入rù 。 如rú此cǐ则zé中zhōng国guó无wú狗gǒu吠fèi之zhī警jǐng ， 而ér边biān境jìng无wú鹿lù骇hài狼láng顾gù之zhī忧yōu矣yǐ 。 夫fū何hé妄wàng行xíng而ér之zhī乎hū ?”

　　 大dà夫fū曰yuē ：“ 古gǔ者zhě ， 为wèi国guó必bì察chá土tǔ地dì 、 山shān陵líng阻zǔ险xiǎn 、 天tiān时shí地dì利lì ， 然rán后hòu可kě以yǐ王wàng霸bà 。 故gù制zhì地dì城chéng郭guō ， 饬chì沟gōu垒lěi ， 以yǐ御yù寇kòu固gù国guó 。 春chūn秋qiū曰yuē ：‘ 冬dōng浚jùn洙zhū 。’ 修xiū地dì利lì也yě 。 三sān军jūn顺shùn天tiān时shí ， 以yǐ实shí击jī虚xū ， 然rán困kùn于yú阻zǔ险xiǎn ， 敌dí于yú金jīn城chéng 。 楚chǔ庄zhuāng之zhī围wéi宋sòng ， 秦qín师shī败bài崤xiáo嵚qīn崟yín ， 是shì也yě 。 故gù曰yuē ：‘ 天tiān时shí不bù如rú地dì利lì 。’ 羌qiāng 、 胡hú固gù ， 近jìn于yú边biān ， 今jīn不bù取qǔ ， 必bì为wéi四sì境jìng长cháng患huàn 。 此cǐ季jì孙sūn之zhī所suǒ以yǐ忧yōu颛zhuān臾yú ， 有yǒu句jù贱jiàn之zhī变biàn ， 而ér为wéi强qiáng吴wú之zhī所suǒ悔huǐ也yě 。”

　　 文wén学xué曰yuē ：“ 地dì利lì不bù如rú人rén和hé ， 武wǔ力lì不bù如rú文wén德dé 。 周zhōu之zhī致zhì远yuǎn ， 不bù以yǐ地dì利lì ， 以yǐ人rén和hé也yě 。 百bǎi世shì不bù夺duó ， 非fēi以yǐ险xiǎn ， 以yǐ德dé也yě 。 吴wú有yǒu三sān江jiāng 、 五wǔ湖hú之zhī难nán ， 而ér兼jiān于yú越yuè 。 楚chǔ有yǒu汝rǔ渊yuān 、 两liǎng堂táng之zhī固gù ， 而ér灭miè于yú秦qín 。 秦qín有yǒu陇lǒng阺dǐ 、 崤xiáo塞sāi ， 而ér亡wáng于yú诸zhū侯hóu 。 晋jìn有yǒu河hé 、 华huá 、 九jiǔ阿ā ， 而ér夺duó于yú六liù卿qīng 。 齐qí有yǒu泰tài山shān 、 巨jù海hǎi ， 而ér胁xié于yú田tián常cháng 。 桀jié 、 纣zhòu有yǒu天tiān下xià ， 兼jiān于yú滈hào亳bó 。 秦qín王wáng以yǐ六liù合hé困kùn于yú陈chén涉shè 。 非fēi地dì利lì不bù固gù ， 无wú术shù以yǐ守shǒu之zhī也yě 。 释shì迩ěr忧yōu远yuǎn ， 犹yóu吴wú不bù内nèi定dìng其qí国guó ， 而ér西xī绝jué淮huái水shuǐ与yǔ齐qí 、 晋jìn争zhēng强qiáng也yě ; 越yuè因yīn其qí罢ba ， 击jī其qí虚xū 。 使shǐ吴wú王wáng用yòng申shēn胥xū ， 修xiū德dé ， 无wú恃shì极jí其qí众zhòng ， 则zé句gōu践jiàn不bù免miǎn为wéi藩fān臣chén海hǎi崖yá ， 何hé谋móu之zhī敢gǎn虑lǜ也yě ?”

　　 大dà夫fū曰yuē ：“ 楚chǔ自zì巫wū山shān起qǐ方fāng城chéng ， 属shǔ巫wū 、 黔qián中zhōng ， 设shè扞hàn关guān以yǐ拒jù秦qín 。 秦qín包bāo商shāng 、 洛luò 、 崤xiáo 、 函hán ， 以yǐ御yù诸zhū侯hóu 。 韩hán阻zǔ宜yí阳yáng 、 伊yī阙què ， 要yào成chéng皋gāo 、 太tài行háng ， 以yǐ安ān周zhōu 、 郑zhèng 。 魏wèi滨bīn洛luò筑zhù城chéng 、 阻zǔ山shān带dài河hé ， 以yǐ保bǎo晋jìn国guó 。 赵zhào结jié飞fēi狐hú 、 句jù注zhù 、 孟mèng门mén ， 以yǐ存cún邢xíng代dài 。 燕yān塞sài碣jié石shí ， 绝jué邪xié谷gǔ ， 绕rào援yuán辽liáo 。 齐qí抚fǔ阿ā 、 甄zhēn ， 关guān荣róng 、 历lì ， 倚yǐ太tài山shān ， 负fù海hǎi 、 河hé 。 关guān梁liáng者zhě ， 邦bāng国guó之zhī固gù ， 而ér山shān川chuān者zhě ， 社shè稷jì之zhī宝bǎo也yě 。 徐xú人rén灭miè舒shū ， 春chūn秋qiū谓wèi之zhī ‘ 取qǔ ’， 恶wù其qí无wú备bèi ， 得dé物wù之zhī易yì也yě 。 故gù恤xù来lái兵bīng ， 仁rén伤shāng刑xíng 。 君jūn子zǐ为wèi国guó ， 必bì有yǒu不bù可kě犯fàn之zhī难nán 。 易yì曰yuē ：‘ 重chóng门mén击jī拓tuò ， 以yǐ待dài暴bào客kè 。’ 言yán备bèi之zhī素sù修xiū也yě 。”

　　 文wén学xué曰yuē ：“ 阻zǔ险xiǎn不bù如rú阻zǔ义yì ， 昔xī汤tāng以yǐ七qī十shí里lǐ ， 为wéi政zhèng于yú天tiān下xià ， 舒shū以yǐ百bǎi里lǐ ， 亡wáng于yú敌dí国guó 。 此cǐ其qí所suǒ以yǐ见jiàn恶è也yě 。 使shǐ关guān梁liáng足zú恃shì ， 六liù国guó不bù兼jiān于yú秦qín ; 河hé 、 山shān足zú保bǎo ， 秦qín不bù亡wáng于yú楚chǔ 、 汉hàn 。 由yóu此cǐ观guān之zhī ： 冲chōng隆lóng不bù足zú为wéi强qiáng ， 高gāo城chéng不bù足zú为wéi固gù 。 行xíng善shàn则zé昌chāng ， 行xíng恶è则zé亡wáng 。 王wáng者zhě博bó爱ài远yuǎn施shī ， 外wài内nèi合hé同tóng ， 四sì海hǎi各gè以yǐ其qí职zhí来lái祭jì ， 何hé击jī拓tuò而ér待dài ? 传chuán曰yuē ：‘ 诸zhū侯hóu之zhī有yǒu关guān梁liáng ， 庶shù人rén之zhī有yǒu爵jué禄lù ， 非fēi升shēng平píng之zhī兴xīng ， 盖gài自zì战zhàn国guó始shǐ也yě 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