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盐铁论》卷五·遵道第二十三注音版

　　 大dà夫fū曰yuē ：“ 御yù史shǐ !”

　　 御yù史shǐ未wèi应yīng 。

　　 谓wèi丞chéng相xiàng史shǐ曰yuē ：“ 文wén学xué结jié发fà学xué语yǔ ， 服fú膺yīng不bù舍shě ， 辞cí若ruò循xún环huán ， 转zhuǎn若ruò陶táo钧jūn 。 文wén繁fán如rú春chūn华huá ， 无wú效xiào如rú抱bào风fēng 。 饰shì虚xū言yán以yǐ乱luàn实shí ， 道dào古gǔ以yǐ害hài今jīn 。 从cóng之zhī ， 则zé县xiàn官guān用yòng废fèi ， 虚xū言yán不bù可kě实shí而ér行xíng之zhī ; 不bù从cóng ， 文wén学xué以yǐ为wéi非fēi也yě ， 众zhòng口kǒu嚣xiāo嚣xiāo ， 不bù可kě胜shèng听tīng 。 诸zhū卿qīng都dōu大dà府fǔ日rì久jiǔ矣yǐ ， 通tōng先xiān古gǔ ， 明míng当dāng世shì ， 今jīn将jiāng何hé从cóng而ér可kě矣yǐ ?”

　　 丞chéng相xiàng史shǐ进jìn曰yuē ：“ 晋jìn文wén公gōng谲jué而ér不bù正zhèng ， 齐qí桓huán公gōng正zhèng而ér不bù谲jué ， 所suǒ由yóu不bù同tóng ， 俱jù归guī于yú霸bà 。 而ér必bì随suí古gǔ不bù革gé ， 袭xí故gù不bù改gǎi ， 是shì文wén质zhì不bù变biàn ， 而ér椎chuí车chē尚shàng在zài也yě 。 故gù或huò作zuò之zhī ， 或huò述shù之zhī ， 然rán后hòu法fǎ令lìng调diào于yú民mín ， 而ér器qì械xiè便biàn于yú用yòng也yě 。 孔kǒng对duì三sān君jūn殊shū意yì ， 晏yàn子zǐ相xiāng三sān君jūn异yì道dào ， 非fēi苟gǒu相xiāng反fǎn ， 所suǒ务wù之zhī时shí异yì也yě 。 公gōng卿qīng既jì定dìng大dà业yè之zhī路lù ， 建jiàn不bù竭jié之zhī本běn ， 愿yuàn无wú顾gù细xì故gù之zhī语yǔ ， 牵qiān儒rú 、 墨mò论lùn也yě 。”

　　 文wén学xué曰yuē ：“ 师shī旷kuàng之zhī调diào五wǔ音yīn ， 不bù失shī宫gōng商shāng 。 圣shèng王wáng之zhī治zhì世shì ， 不bù离lí仁rén义yì 。 故gù有yǒu改gǎi制zhì之zhī名míng ， 无wú变biàn道dào之zhī实shí 。 上shàng自zì黄huáng帝dì ， 下xià及jí三sān王wáng ， 莫mò不bù明míng德dé教jiào ， 谨jǐn庠xiáng序xù ， 崇chóng仁rén义yì ， 立lì教jiào化huà 。 此cǐ百bǎi世shì不bù易yì之zhī道dào也yě 。 殷yīn 、 周zhōu因yīn循xún而ér昌chāng ， 秦qín王wáng变biàn法fǎ而ér亡wáng 。 诗shī云yún ：‘ 虽suī无wú老lǎo成chéng人rén ， 尚shàng有yǒu典diǎn刑xíng 。’ 言yán法fǎ教jiào也yě 。 故gù没méi而ér存cún之zhī ， 举jǔ而ér贯guàn之zhī ， 贯guàn而ér行xíng之zhī ， 何hé更gèng为wéi哉zāi ?”

　　 丞chéng相xiàng史shǐ曰yuē ：“ 说shuō西xī施shī之zhī美měi无wú益yì于yú容róng ， 道dào尧yáo 、 舜shùn之zhī德dé无wú益yì于yú治zhì 。 今jīn文wén学xué不bù言yán所suǒ为wéi治zhì ， 而ér言yán以yǐ治zhì之zhī无wú功gōng ， 犹yóu不bù言yán耕gēng田tián之zhī方fāng ， 美měi富fù人rén之zhī囷qūn仓cāng也yě 。 夫fū欲yù粟sù者zhě务wù时shí ， 欲yù治zhì者zhě因yīn世shì 。 故gù商shāng君jūn昭zhāo然rán独dú见jiàn存cún亡wáng不bù可kě与yǔ世shì俗sú同tóng者zhě ， 为wèi其qí沮jǔ功gōng而ér多duō近jìn也yě 。 庸yōng人rén安ān其qí故gù ， 而ér愚yú者zhě果guǒ所suǒ闻wén 。 故gù舟zhōu车chē之zhī治zhì ， 使shǐ民mín三sān年nián而ér后hòu安ān之zhī 。 商shāng君jūn之zhī法fǎ立lì ， 然rán后hòu民mín信xìn之zhī 。 孔kǒng子zǐ曰yuē ：‘ 可kě与yǔ共gòng学xué ， 未wèi可kě与yǔ权quán 。’ 文wén学xué可kě令lìng扶fú绳shéng循xún刻kè ， 非fēi所suǒ与yǔ论lùn道dào术shù之zhī外wài也yě 。”

　　 文wén学xué曰yuē ：“ 君jūn子zǐ多duō闻wén阙quē疑yí ， 述shù而ér不bù作zuò ， 圣shèng达dá而ér谋móu大dà ， 叡ruì智zhì而ér事shì寡guǎ 。 是shì以yǐ功gōng成chéng而ér不bù隳huī ， 名míng立lì而ér不bù顿dùn 。 小xiǎo人rén智zhì浅qiǎn而ér谋móu大dà ， 羸léi弱ruò而ér任rèn重zhòng ， 故gù中zhōng道dào而ér废fèi ， 苏sū秦qín 、 商shāng鞅yāng是shì也yě 。 无wú先xiān王wáng之zhī法fǎ ， 非fēi圣shèng人rén之zhī道dào ， 而ér因yīn于yú己jǐ ， 故gù亡wáng 。 易yì曰yuē ：‘ 小xiǎo人rén处chǔ盛shèng位wèi ， 虽suī高gāo必bì崩bēng 。 不bù盈yíng其qí道dào ， 不bù恒héng其qí德dé ， 而ér能néng以yǐ善shàn终zhōng身shēn ， 未wèi之zhī有yǒu也yě 。 是shì以yǐ初chū登dēng于yú天tiān ， 后hòu入rù于yú地dì 。’ 禹yǔ之zhī治zhì水shuǐ也yě ， 民mín知zhī其qí利lì ， 莫mò不bù劝quàn其qí功gōng 。 商shāng鞅yāng之zhī立lì法fǎ ， 民mín知zhī其qí害hài ， 莫mò不bù畏wèi其qí刑xíng 。 故gù夏xià后hòu功gōng立lì而ér王wáng ， 商shāng鞅yāng法fǎ行xíng而ér亡wáng 。 商shāng鞅yāng有yǒu独dú智zhì之zhī虑lǜ ， 世shì乏fá独dú见jiàn之zhī证zhèng 。 文wén学xué不bù足zú与yǔ权quán当dāng世shì ， 亦yì无wú负fù累lěi蒙méng殃yāng也yě 。”